【越牛夜读】釉下

越牛新闻推出绍兴首档原创夜读专栏《夜读》。所有文章由越牛新闻记者和越牛特邀作者原创，独家首发。这里有街头巷尾的市井人情，有职场家庭的酸甜苦辣，有平凡人生的非凡瞬间，也有天马行空的小说爽文。今晚9点，我们来读《釉下》。

【福利放送】

用文字记录思考，用分享点亮共鸣。今天起，您在《越牛夜读》栏目留下的每一条真挚评论，都将能为参与抽奖的“入场券”。（福利详见文末）

釉下

作者我还有急事要办

公园树荫下，总坐着几个年轻人，皮肤薄脆得似乎一碰就碎。咖啡凉了、地铁拥挤、同事无意的一瞥，都视作命运的恶意伤害。其中一个常把手臂淤青拍成泛着柔光的艺术品，精心配了诗句，悬在朋友圈等人垂怜。他们每每总自诩为“受创的诗人”，其实诗稿不过只是几行潦草字迹罢了，如同蝉蜕，薄脆而空洞。似乎永远在等一个“对”的时机，“对”的人，“对”的环境，然而那“对”的境地，竟在等待中一天天模糊、消散了。

二十多年来，旁人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，冲刷着我这容器之壁。有人说：“你呀，真是运气好，顺风顺水。”那语气仿佛在赞一只精巧瓷器，釉面光洁，不染尘埃。亦有人投来怜悯一瞥：“这样安稳，是否太过怯懦无趣？”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折射、扭曲，我几乎能听到不同视线角力时发出的、无形的绷紧声。我曾被这些目光牵扯，如同未定型的泥胚，在他人掌中勉强塑形，摇摇晃晃，仿佛随时要瘫软成一堆无用的湿泥。

这便成了平庸罢。平庸者如同浮沫，露于空气之中，轻轻一碰便痛彻心扉；又或在光影里追逐流变，徒然消耗着日月。永远在寻觅所谓“正确”的风向，却不知风本无定，终日在随波逐流中耗尽了筋骨。

我不愿作浮沫，亦不甘为浮萍。

于是开始主动锤炼自己这容器的形状。人立于世，姿态万千，他人之眼亦如多棱之镜，映照出截然不同的面目。我渐渐明白，所谓中庸，并非混沌的灰色地带，而是主动寻求的一种清醒平衡——如同泡茶时的茶叶，在沸水中起初不免慌张浮沉，终而渐渐懂得在热水的温度里，缓缓沉落下去，舒展成自己原本的形状。它不拒绝水的浸润，亦不抗拒杯底的归宿，只是清醒地安顿于当下。

后来我得了件青瓷，釉色温润如凝脂。远观完美无瑕，近看釉面深处却蜿蜒着细细冰裂。裂纹并非残损，而是器物在高温里自我驯服的印记，是它得以呼吸的隐秘脉络。光线拂过时，裂纹深处仿佛有生命在隐隐流动——原来“我”竟如此多面，既似幸运儿，又如困兽，既似平稳的舟船，又如飘摇的孤帆。

中庸并非无痛无感的麻木，而是痛感中清醒的自我校准。它拒绝将敏感织成金缕衣，也无需为规避平庸而虚张声势。行至今日，我终于明白，那些别人眼中的顺遂，不过是自己主动修剪掉生命之树上旁逸斜出的枝桠，使主干得以向天空沉稳生长——这便是我所主动选择成为的容器形状。

容器内盛装的，是千次微调后依然澄澈的活水。

越牛夜读 | 留言有礼，晨光相伴

即日起，若您在《越牛夜读》栏目内已发布的文章内留下评论，就可于（7月7日）9:00参与抽奖。

我们将在留言区抽取10位幸运读者，每人送出1个桐小匠纸巾盒。

核销地点：牛市倍自提点，位于绍兴市越城区鹿池路伟丰文创园艺博楼一楼(伟丰号绿色建筑物旁)（注：牛市倍自提点营业时间：周二至周日12:00-17:00 ，周一休息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