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绍兴古城的书圣故里西街96号,有一家别具一格的书店。这家书店面积仅30平方米,四四方方的,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守在这片书香之地。书店的门头低矮,侧面红底白字的招牌上,“老爷爷书店 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”几个大字赫然在目。门前经常围绕着慕名前来的年轻游客们,他们或驻足拍照,或进店翻阅——在一些社交平台上,“老爷爷书店”已经成为年轻人来绍兴必打卡的网红店之一。不过,因为租约到期,明年,开了30多年的书店可能要“打烊”了。
开书店只求快意人生
中午晚上都要喝黄酒
“我之前在天津从事潜艇制造业,我的爱人在绍兴教书。为了和家人们团聚,我就回到了绍兴,在绍兴自行车厂工作。退休后,我开始经营书店。”“老爷爷”其实姓王,街坊邻居都叫他老王,今年已经82岁,他这样回忆开书店的由来。
老王退休之后,在原绍兴县的兰亭开了一家叫“兰亭群贤阁”的书店,也就是现在“老爷爷书店”的前身。在兰亭的时候,他主要是卖关于王羲之的书籍,也会做一些拓片,卖给来书店买书的客人。从那时候开始,老王就开始给买书的客人“盖章”——这些客人大多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,老王希望用这种方式,给他们留下一份属于绍兴的独特印记。“在兰亭的时候,来书店的客人比较有针对性,人数也比较少,都是喜欢王羲之的。”老王说。
2017年,老王将书店搬到了现在的位置,并更名为“老爷爷书店”。书店除了经营与鲁迅相关的读物和有关绍兴历史文化的书籍外,还新增了许多文创产品。现在的书店,文创与书籍营收比例大概三七开,其中老王的老伴亲手书写的书签特别受年轻人的欢迎,每一枚书签都蕴含着老两口对文化的热爱和传承,店里另外还卖一些定制的明信片。
聊到当初为什么要在退休后开书店,老王发出爽朗的笑声。“我当时只想开一家小小的书店,自己感兴趣,加上游客朋友们也很喜欢,就一直开下去了。我也没有追求远大的目标,就这样开了快30年。我自己也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,只求快意人生。每到中午和晚上,我都要‘咪’上几口绍兴黄酒,这才舒服!像我今天上午已经赚了快200元,中午的酒钱已经有了,那就够了!”老王笑道。
热爱读书从小到老
坐着公交车去淘书
中午时分,书店里依旧有不少游客在挑选读物。老王告诉记者,他每周二都会坐7路公交车去上虞收书,每周六、日则会在越城的古玩、旧书市场淘宝。每天傍晚基本上5点关门,他再坐3路公交车回家,生活很简单。
“我一生都离不开书籍,年轻时还在工作的时候,主要是和技术书打交道。后来,我什么书都看,政治、历史、文学,杂七杂八的书我都爱看,家里也渐渐堆了很多书,退休后就索性开了一家自己的书店。我在书店里摆放的书,挑选的是大众会喜欢的书,我自己喜欢的书淘来放在家里,留给我自己。旧书的价值肯定是时间越久越好,主要是看年份和品相。像今年我从一位熟人家里拉了一三轮车的旧书。这些书对他们来说可能毫无用处,但是对我来说很多都有收藏的价值。”老王告诉记者,他偶尔也能“捡漏”,他早年间收到的一本康熙年间的《易经》,现在市场价能卖到6万元。
在“老爷爷书店”里面,有专门的摆放鲁迅书籍的书架,按照年份分成两类,一排是1963年之前出版的鲁迅书籍,还有一排是1973年之前出版的。在收银台的位置前面,还摞放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连环画和小人书。
“这些连环画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,我打算买回去给我的孩子也看一看。我一直觉得有了这些书才能感觉到老书摊的原汁原味,在这里找到这些书,感觉记忆一下清晰了,仿佛回到之前的那个时代。”游客吴先生从书店的连环画中挑选了两本1994年出版的《天水关》,老王在书内页上给他盖了一个书店专属章。
小众宝藏店渐成网红
但明年可能要关店了
“老爷爷书店”不知从何时起在社交平台上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。老王虽然自己不上网,但是他的女儿与儿子会告诉他关于网上的各种声音。“一开始我的书店火起来,是因为我门口的一句话‘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’,现在也慢慢变成了一句口号,被很多年轻人所喜欢。我也是想鼓励年轻人多读书,他们来我的店里看书,我都是很欢迎的。”老王笑着告诉记者,随着书圣故里的名气越来越大,他的店现在也渐渐从小众化的宝藏店成了这里的网红打卡店。
“我的书店里都是年轻的孩子们过来,有些是来打卡拍照的,有些是真的喜爱读书。我与他们从鲁迅谈到绍兴文化再到他们的生活,感觉自己心态都年轻了。”老王提到来店里的年轻人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,满脸都是自豪。他告诉记者,有个还在读初中的女同学,在她妈妈的陪同下来店里逛,女同学看中了明代时期一套5册的《医宗必读》,钱已经付过了,书就安静地躺在老王的书柜里面,等到今年中考结束,她们再过来取。
令人遗憾的是,老王透露,他的书店租赁合同到2026年就要到期了,书圣故里人气越来越旺,店铺租金也水涨船高,他的房租已经从原来的7000元一年涨到了现在的14400元,明年房租还不知道会不会涨。“我的子女都有自己的事业,这家书店就到我这吧,我也八十多了,准备迎接我的二次退休。”关店之后,老王计划把书店里的一部分书带回家中珍藏,另一部分则打算拍卖掉。“这些书都是我的心头好,但总要有个归宿。”他说。
(越牛新闻综合绍兴晚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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