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越牛夜读】冬至已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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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冬至已至》

作者：仙人掌小姐

冬至，太阳行至南回归线。这是北半球一年中黑夜最漫长的一天，也是思念最绵长的日子。

周末回了趟老家。与北方吃饺子的习俗不同，我们南方冬至要上坟。小时候并不喜欢这项活动——总要爬山，祭拜的又是素未谋面的先人，觉得陌生又疏离。父母却总在点香烧纸时，一遍遍说起那些往事：二爷爷年纪轻轻就去当兵，一去再无音信，坟里只埋着他的一件旧衣；爷爷靠自学识字念书，后来当上了村里的小队长……那时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同样的故事，年年都要重复。

工作后，回家少了，上坟的机会也不多了。可不知不觉间，生命中经历过告别的人，却渐渐多了起来。好像就在某个瞬间，忽然懂得了上坟的意义。今年，我特意提前打电话回家，嘱咐家人等我回去再一起上山。

冬阳温淡，山路依稀如旧，只是走在一旁的父母，头发已白，身影也不再挺拔。他们边走边与我闲谈，告诉我今年山间又添了哪一座新坟，那里睡着哪位熟悉的乡邻。我静静听着，泪水忽然毫无预兆地涌出，赶忙悄悄拭去，怕被他们看见。

有人说：冬至这一天，白天最短，思念最长。

那些曾在生命里鲜活过的面容，你们在远方还好吗？想起史铁生的话：“我相信，每一个活过的人，都能给后人的路途添些光亮。也许是一颗巨星，也许是一把火炬，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……”

我们如今拾起生活的那份勇气，或许正是来自他们无声的祝福。

记住，本身就是一种力量。只要还被记得，他们就不曾真正离开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，活在思念者的心里。就像《寻梦环游记》里说的：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，遗忘才是。

冬至已至，春归有期。从今天起，白昼将一寸寸长过黑夜，暖意会在冻土下静静生长。愿我们都能怀抱爱意度过这个长夜，在记忆里重逢，在时间里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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