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兴作家章月珍领奖
本网讯 12月21日晚,“中骏杯”《小说选刊》双年奖(2016-2017)颁奖盛会在四川省会理县举行,绍兴市上虞区作家章月珍成为9名获奖者之一,她凭借微小说《王保长》荣列三名微小说获奖者之一。
章月珍现在是一位专门从事文学创作的自由职业者,她在学生时代就显示出写作才华,参加高考那年,因为一场高烧,与大学失之交臂。高中毕业后,她在一家私营手套厂工作十余年。
“中骏杯”《小说选刊》双年奖获奖名单
5年前,她重拾文笔,一发而不可收,陆续有许多作品在全国几十家文学刊物发表。散文《冬之暖》获得谢晋文化奖一等奖;散文《那个春天很暖》入选《2015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》一书,并上了安徽省中考试卷阅读文;多部儿童剧本已被拍摄、播映。
小说《王保长》不但被《小说选刊》选用,还作为阅读理解文录入河北保定市高三语文期末试卷,尔后又上了河南、黑龙江、山东等省市的语文试卷。
《小说选刊》评委给小说《王保长》的评价语是:小说用妙趣横生的情节和平实诙谐的笔调,塑造了一个身处特殊时代,表面上装疯卖傻,实则机智、正义的保长形象,同时还原了一个鲜活、充满温情的抗战时期的中国后方社会。章月珍善于捕捉身边的人和事,并将这些生活中的素材合理化、艺术化、戏剧化,显示出了其娴熟的创作技巧。 “感激之情真的无法用言语表达。”章月珍在颁奖会上说:“我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,有时候是在手机上写文章。我幸运得就像那个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。文学改变了我的生活,我希望自己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文学作品,不辜负《小说选刊》杂志和中骏杯《小说选刊》评委老师们对我的厚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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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保长
作者:章月珍
下午,王保长收到密令,上头命令他务必在深夜带人秘密逮捕一个叫陈隰的村民,然后就地正法!
王保长怀里揣着那张密令,心事重重地回到家。在堂屋里走来走去,双眉紧锁,一言不发。老婆看他这情形,知道摊上大事了,不敢多问。
王保长抽着闷烟,思虑了很久,最后终于开口,吩咐老婆赶紧杀鸡,煮熟。然后,敞开大门,啃着鸡腿,喝着闷酒。
王保长的家就在村路边,来来往往的人很多,路过的村民都闻到了酒肉香。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,只见王保长喝得醉醺醺的,他老婆立在一旁给他斟酒。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,传来了王保长夫妻俩的吵闹声,夹杂着摔碗筷和扔桌凳的啪啪声。
不一会儿,看见王保长把一个包裹扔出屋外,扯着嗓子嚷:“你就是嫌弃我现在穷了!你过不惯,那你赶紧给我滚!滚得越远越好,最好永远甭回来!”
“滚就滚!这几年要不是我娘家接济,日子早就穷得过不下去!自从你当上了这个破保长,我们是越过越穷,赚不到钱不说,还天天跟着你提心吊胆,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!”老婆哭哭啼啼抱怨道。邻居来劝架,可王保长却趁着酒性,指着老婆鼻子,叫她滚。老婆终于忍受不了,哭着跑了。
王保长继续喝酒,村民见他不可理喻,也都摇摇头散去了。
夜深了,王保长估摸着到晚上九点了,焦急地不停向屋外张望。他在等阿毛。
阿毛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,二十来岁,在县城读书,从小父亲就死了。这几天,因为母亲病重,他请假回家给母亲煎药,每晚九点他总是拿着一个药罐子,到王保长屋前的马路倒药渣。
九点,终于等来了阿毛,王保长赶紧拉他进屋,立即关上门,拿出那张密令给阿毛看。阿毛摸不着头脑,放下药罐子,拿起那张纸。
“阿毛,村里就数你识字最多,你叔我识字不多,只能向你请教!你看看这纸上的陈字后面念啥?他是何许人也?人命关天,你跟叔说说!”
阿毛拿着那张纸,手有点发抖,脸红一阵白一阵,说话也疙里疙瘩的。
“叔,这个……这个好像是生僻字,我也不认识。要不我回家去查查,然后回来再告诉你!你看行不?”
“好!好!你快去快回!我等你!这密令只有你知我知,千万不要走漏风声!不然你我小命都不保!”王保长嘱咐道。
阿毛答应着,急急地走了,连药罐子都忘了拿。
五分钟过去了,一个小时过去了,始终不见阿毛回来。王保长酒劲上来,犯困,昏昏欲睡。
第二天,王保长是被林专员几个巴掌打醒的。睁开眼,看到林专员气得扭曲的胖脸,两手正抓着自己的前胸。他吓得浑身发抖。
“林……林专员,您怎么大驾光临鄙人寒舍了?真是蓬荜生……”
“生什么生!我问你,你的密令呢?”
“密令?在呀!我保管得妥妥的!丢不了!”王保长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,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林专员!
“保管个屁啊!谁叫你保管了!是要你办事!你说你办完事了吗?”林专员怒视着王保长。
“啥事啊?我不记得了!昨晚我老婆跟我吵架,跑了,我心情不好,喝闷酒,乡亲们都可作证!”王保长委屈地说。
林专员气得又抽了王保长一个巴掌,把密令扔到他脸上。王保长赶紧摊开纸,一看,脸吓得发白。
我……我这就带人去抓他!可是,林专员,这个陈字后面念啥?他是谁呀?”王保长颤抖着手,指着密令上陈隰的名字,战战兢兢地问。
林专员气得又给他一巴掌:“你作为一个保长,怎么连自己村的人都不了解!陈隰就是陈九根的儿子!小名叫阿毛!”
“啊!我们村里人只知道他叫阿毛,哪里知道他叫陈隰啊!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!”王保长指着站在堂屋里的十几个人。
“别啰唆了,赶紧去抓!不然让他跑了就完了!”林专员说完,想和王保长他们一起去抓陈隰。
王保长赶紧点头哈腰地给林专员斟酒,让他坐下,拿来昨晚的鸡肉,要他享用。
“林专员,你辛苦了,这事交给我去办好了!他一个文弱书生,抵抗不了的。我们会当场毙了他!你放心,你就在这里慢慢享用,等我好消息!”说完,王保长火速带领十几个人冲向陈隰家的草屋。
可惜早已经人去屋空,连他生病的老母亲也不在了。王保长一气之下,命人一把火烧了草屋,回去复命了。
林专员气得连抽了王保长十几个耳光。骂道:“你是猪啊!你有没有脑子,怎么就烧了他房子呢?他是共党分子,里面万一有什么重要情报呢?你他妈的竟然一把火烧了!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”
“我……我当时气糊涂了!”王保长摸着火辣辣疼的脸,委屈地说。
“陈隰逃了,你这条命也保不了!我只能如实向上面汇报!”林专员边说边要走。
“等等,林……林专员,借……借一步说话!”王保长把林专员引进内屋,关上房门,小心翼翼地从箱子底下双手捧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小的菩萨雕塑。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凑近林专员耳朵说:“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,价值连城!今天我就送给您,希望您在上面多多给我美言几句!我这条狗命就拜托您了!”
林专员两眼放光,拿着金菩萨爱不释手,一听这话,故作为难地说:“好吧,我就勉为其难吧。唉,谁叫我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啊!”
就这样,王保长终于躲过一劫。没过几天,老婆也被他接了回来。
阿毛母子投靠了他们的一个远方亲戚。安顿下来后,阿毛对母亲说:“幸亏保长他识字不多,不然我真是死定了!好险啊!”
母亲笑笑,说:“傻啊!孩子,王保长和你爹是结拜兄弟,你的名字还是你王叔起的呢!”